天堂里有没有山可以登？

《登山札记》系列之一
  
                      天堂里有没有山可以登？
                                    ----谨以之纪念 “鲤鱼、蛋白质”
  
    今年的5月不太平静，世界最高峰的脚下，一大群登山者正准备向世界第三极发起最后的冲刺，以资纪念人类登顶珠峰50周年。形形色色有关户外活动的消息在媒体和网上依旧流传，深圳周边山野变得人声鼎沸，人们通过各种自己理解的方式踏上大大小小的山头，排牙山、七娘山又发生了迷路“遇险”，政府出动大批警力救援，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只不过是吃一点苦头而已，但从四川却传来了登山者遇难的噩耗。时间照样流转，街市仍然太平，“5月19日”这个普通的日子即将来临，这一天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永生不会忘记的，因为就在2002年的这个日子，有二位兄弟离开了我们，永别了他们深深爱恋的山野。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天堂里有没有山可以登？前事不忘,后来者鉴之，希望两位兄弟的血没有白流。
    
    我从86年开始游兵散勇式的背包自助旅行，体验了旅行中的各式酸甜苦辣，特别是2000年起系统地登山以后，对安全别有体会，可能犹如俗话说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吧！记得以前在家乡去爬山，和几个同学、朋友，带上若干馒头等就上山了，最好的装备就是仿制的军用布胶鞋、草绿色的军用挎包，再带上一个军用铝水壶而已，而今登山已经是快要武装到牙齿了，但理念却没有得到更多的提高。目前的户外运动已经从最原始的方式向更科学、更安全的方向演变，户外人群也突飞猛进地发展，就说磨房吧，从几十个人的小圈圈变成了二万多注册会员的洋洋大观。但是户外运动的安全问题却一直在困扰着我们，山野中不断传来一些让人不安甚至是不幸的消息。
  
    安全警钟要长鸣不懈，户外运动的理念和知识需要不断地学习和补充。现今坊间有很多书籍和文章在流传，但感觉大都是国外的泊来品，或者是高难度的雪山、冰河类的东西，比较适合入门级的东西缺少一个系统的介绍。比如最权威的《登山圣经》，就是以美国太平洋西岸一带山区为蓝本，以高海拔山峰攀登为目的的指导书籍，对于我们在深圳乃至广东等亚热带低海拔地区的户外运动缺乏详细而明确的指引。这类书籍对于入门者来说，阅读和实施的难度不小。一直想把我个人这么些年来在户外的一些心得与大家交流共享，但苦于没有时间等各种原因，这项工作一直拖了下来。近来有了一点时间，想陆续地写一点文章，暂先发出来请大家指正，以后再整理成相对比较系统的《登山札记》。
  
    《登山札记》致力于从户外理念、安全、装备、技术、组织、救援、环保等方面去介绍如何“安全、环保、自助”地参加户外运动。希望大家都能提出宝贵的意见，一起添砖加瓦，为户外运动的发展贡献力量。
  
“曲突徙薪”话安全
  
     关于户外运动的安全，我们就从一个在现代管理学上经常被引用的中国古代小故事说起，算是《登山札记》的开篇，与大家共勉。
    《汉书•霍光传》记载：淳于髡到朋友家去作客，看见主人家厨房的烟囱是直的，灶口突出，灶边又堆了不少柴，觉得这样很危险，便向主人提出了“曲突徙薪”的建议：“你家的烟囱要改成弯曲的，还要把柴搬到远处去，不然容易发生火灾”。可主人并没放在心上，过了不久那户人家果然失火，多亏邻里及时奋力救助，才把火扑灭。事后主人杀羊备酒，设宴酬谢救火的邻里，依功劳大小排座次，让被火烤得焦头烂额的人坐上席，偏偏没有请不久前建议他改砌烟囱、搬走柴薪的淳于髡。席间有人发出了“不平”之鸣：如果当时你听从淳于髡的话早作防范，把烟囱改砌成弯曲的，并把柴薪搬到远处，那么就不会失火，不但免了摆酒设宴的花费，房屋财产也不至于被焚毁。今天你论功请客，却本末倒置地把淳于髡忘了，岂不是‘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主人家恍然大悟，立即请淳于髡列席，并奉为上宾。
  
    “曲突徙薪”一般用来比喻对可能发生的事故应防患于未然，事先采取措施，消除产生事故的因素。按说，上述 “邻居”家的火灾是完全能够避免的，因为即使“邻居”对火灾隐患缺乏基本的防范常识，在淳于髡告知后也应当有所警惕，但火灾还是发生了。如果“邻居”听了淳于髡的劝告，很可能就避免了火灾，也用不着众人拼命相救。这位邻居的逻辑似乎是，事发后帮忙的人才是功臣，而事前发出警告的人不能算有功之人。在预防事故的问题上，许多人至今还是这种“亡羊补牢”的思路，“曲突徙薪”式的建议大多被置若罔闻，建议者倍受冷落。淳于髡的建议明明是有益的，主人为什么不予理会？我们可以设想有这样三种原因：一是麻痹大意，觉得目前的烟囱好的很，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反而认为提意见的人危言耸听；二是知道烟囱有危险，但是存在侥幸心理，认为不可能那么巧，火灾会正好落在自己家头上；三是确实知道有危险，也担心会出事，但却舍不得花钱和费力气去改造烟囱，结果因小失大。实际上，现实生活中很多类似的事故的发生，都离不开“麻痹大意、侥幸心理、因小失大”这三个原因，今年的“雪宝顶山难”似乎也能看到一些类似问题的影子。
  
    我们根据上面的故事，联想到现阶段方兴未艾的户外运动，“防患于未然”应该成为户外运动中安全的最基本法则，但客观上来说，不能“曲突徙薪”却一直是我们户外运动中的心腹大患。比如，对要去的目的地的线路等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群人贸然地去登山，即使有人指出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以为然；不少人在参加户外活动之前，对应该必需的物资、装备不做充分准备就踏上了行程；对自己的体能、技术、装备没有正确认识，开口闭口言“征服”，去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在不适合户外运动的天气里，莽撞地投身山野；一群初次参加户外运动的人，跟随一个对线路难度不清楚、物资装备不足，甚至连路都不太认识的所谓“领队”去登山。诸如此类的安全隐患，每次出事以后，都能发现这些问题与事故有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相信大家都听到和看到了不少类似本文开头所说的真实案例，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和警觉。对于事故，最好是做到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不做“事后诸葛亮”，从根本上避免“亡羊补牢”的被动局面。须知，户外运动直接牵涉到人的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亡羊补牢”是根本没有用处的。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有“安全重于泰山”的责任意识，不是把安全挂在嘴上，而是落实到实处，时时刻刻把正确的安全理念铭记在领队和每个队员的心中，贯彻在活动的发起到结束的全过程，彻底消除麻痹大意的思想。其次，要有“隐患险于明火”的紧迫意识，在队伍出发前及时找出安全问题，把隐患消除在萌芽之中。有问题一定要排除了再出发，侥幸心理绝对要不得，尽管存在安全隐患不一定就肯定会出事。解决不了关键问题宁愿放弃活动，有时候放弃需要更大的勇气。再次，要有“防范胜于救灾”的全局意识。“安全工作，重在预防”是一种大局观，“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把预防工作做在前头，把安全教育和措施落实在平时，就像俗话说的“晴带雨伞，饱带干粮”。
  
             以上说了不少，希望大家能以“曲突徙薪”为鉴，以正确、科学的态度对待各类建议，更安全地投身户外运动，让我们“高高兴兴出门去，平平安安回家来！”